“那很難說了。”翟旭顯然目前也沒有什麽確定的頭緒，只能說道，“最好的情況是單純的報覆。最糟的是，這裏有什麽更深層的陰謀，而我目前還沒有看出來。”

“所以現在我們也做不了什麽？”樂曉曉擰著眉，不自覺的啃著自己的拇指指甲。

翟旭似乎對這個“我們”的代詞相當滿意，在那張越看越順眼的粉嫩嫩肉嘟嘟的小臉上啃了一口，說道：“我今天晚上盯著股市。現在一路下滑，不過還沒有崩盤，可見我們翟家的聲譽還是不錯，不少人會持觀望態度。不過也說不準之後還會有什麽糟糕的消息。如果股價跌破到一個不可接受的價位，恐怕我就要開始用一切手段擡升股價了。在此之前，我要盡力籌集所有的流動資金，再去找一切可能動用的關系，看看最後我手裏能籌到多少現金。股市，說白了就是在玩兒錢。”

“哦……那我能做什麽？”樂曉曉乖巧的窩在翟旭懷裏沒動，問道。

翟旭低沈的笑了笑：“目前麽，你乖乖給我抱著就行了。”

“原來我就是個人形抱枕嗎？”樂曉曉扁著嘴，伸出手握著翟旭沒有握鼠標的左手，最近她越來越喜歡把自己的手指□□翟旭的手指中間的感覺，這種十指相交的握法似乎有種獨特的魔力能平覆人心。

“一會兒乖乖去睡，養精蓄銳。明天沒什麽事兒的話，跟著我去趟公司見陳思遠。我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外人來幫我分析數據，旁觀者清，你去，比我自己看的效果更好也不好說。”翟旭似乎已經早已經考慮到這個安排，現在一副一切安排就緒的表情，“事情沒有那麽簡單，我估計陳思遠肯定找不到一個能貫穿所有項目的人。這樣的話你就要瀏覽所有相關的會議記錄。”

之前翟旭說她沒有能幫的上忙的時候有些不滿，而現在真的如此重要的一件事交到手裏，樂曉曉反而有些不安了。

“這是讓我找內鬼？”樂曉曉咬了咬嘴唇，“我怕我沒那麽大的本事耽誤你的事兒……”

“不是找內鬼，是幫我找破綻。任何破綻，你看起來不太合理的地方，有懷疑的地方，告訴我。別擔心，我才是最後拍板的人。你就努力應用好你動物的直覺就好了。”翟旭的表情終於閃現出一絲輕松，摸小貓一樣摸著樂曉曉的頭頂。

“你才動物的直覺！我這叫能力強！”樂曉曉一下子從翟旭懷裏跳出來，“不管你了，我睡覺去了！”

雖然說著不管了，樂曉曉還是燒了一壺水倒在保溫瓶裏給翟旭拎過來，叮囑著讓他自己倒水喝才去睡。

樂曉曉睡著之前還想到如果半夜醒了的話，可以上演一出TVB經典劇目。親口說一句：你餓不餓啊，我下碗面給你吃？

理想是豐滿的，可惜現實是，樂曉曉一覺睡到天蒙蒙亮，直接剛剛好是做早飯的時間。

這似乎算不上一個美妙的經歷，作為第一次在男朋友家留宿來講……我這心大的連自己都忍不住吐槽自己了。完全沒有被這種緊張的狀況影響，也完全沒有擔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有什麽意外發生。

樂曉曉一邊在她夢中的廚房煎蛋和香腸，一邊神游天外。

估計翟旭也沒有心思出來吃飯，方才經過書房的時候還看見翟旭半躺在床上抱著IPAD看著什麽。樂曉曉索性把煎蛋、香腸、烤面包放了一個大盤子，和咖啡一起放進個大托盤，直接端到翟旭書房。

“你睡了一會兒沒有？”樂曉曉看到翟旭眼下有一片明顯的青色，眉宇間盡是疲憊，下巴上剛冒出來的青色胡茬更添了幾分頹廢。簡直有點兒不像翟旭了。

之前樂曉曉認識的翟旭雖然多面，有懶洋洋享受生活的模樣，有一本正經嚴肅工作的模樣，有吊兒郎當和發小出游的模樣，甚至有深情款款的模樣，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頹廢的模樣。翟旭出場永遠是光鮮的，不自覺的吸引所有在場人的目光的男主角。

“睡了一會兒，美國那邊休市了之後我瞇了一小會兒。”翟旭神色有些鄭重，不過看著樂曉曉擔心的眼神，還是不由放柔了眉眼，“別擔心，你男人年輕力壯的，熬一兩個晚上小菜兒一樣。”

“情況怎麽樣了？”樂曉曉無事掉不相幹的話，轉移話題一樣問道，問完了才覺得有些唐突，雖然之前翟旭有給自己講了一些狀況，但自己只作為一個“女朋友”似乎也沒什麽立場問些有的沒的吧……趕忙補充了一句，“啊，你說多了我可能也聽不明白，先吃飯吧！”

“邊說邊吃。”翟旭挑眉看了她一眼，端起咖啡一口喝下半杯，便毫不遲疑的接口說道，“開始股價平穩的下跌，淩晨的時候又出了一條小道新聞，說的是老爺子前日急疹的事情，而且又說了些捕風捉影的什麽兄弟不和鬧分家的狗血劇情。股價跌的開始幅度明顯。到後半夜又逐漸趨於平穩了，一直到休市之前都維持在一個比我想象中還要高的收盤價。”

“所以就是情況很好了！”樂曉曉有些尷尬的覺得自己這次又有些過於謹慎了，翟旭從確定關系之後顯然再沒把自己當外人，樂曉曉甚至覺得兩個人如果以後結婚了，翟旭也依舊會是現在這樣的態度。偶爾樂曉曉會感覺到只有自己還在時不時的瞻前顧後。不過反思歸反思，聽到翟旭這話，樂曉曉臉上露出喜色，給翟旭續上一杯咖啡。

翟旭猶豫了一下，說道：“並不一定。也可能有人在暗中擡價，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，那這個人的手法高明極了，除了一個勉強算得上蹊蹺的抖動以外，我沒有察覺任何的破綻。我的懷疑也只基於休市的股價有些過於漂亮了。希望是我多慮，不過不能放過這種可能。”

“那我們依舊是只能靜觀其變？”

“不，我們現在需要盡快拿到陳思遠的名單，找到這個洩露消息的人。我父母已經到了美國，我聯系過他們了，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會開新聞發布會澄清事實安撫一下股東。”風卷殘雲一樣掃光了餐盤裏的食物，翟旭擦擦嘴，站起身來說道，“我去換個衣服收拾收拾，然後咱們馬上出發？”

“好！我也換個衣服就能走了。”樂曉曉趕忙塞下最後一口面包。

不出翟旭所料，重新收拾光鮮的翟旭兩人還沒到公司，陳思遠就打電話過來說，並沒有發現幾個項目之間有什麽交集。翟旭也只能請他幫忙準備所有會議記錄。

讓陳思遠帶樂曉曉去看資料，翟旭一個人先去開會，所謂的安撫民心。

雖然有了心理準備，可是當樂曉曉看著眼前堆放的小山一樣高的一摞材料，還是目瞪口呆。

指著一堆堆的盒子、文件夾，樂曉曉說話都有些結巴了：“這、這、怎麽這麽多！”

站在旁邊給她介紹的陳思遠依舊溫文儒雅，即使在如此情況之下，他依舊是像前每一次見面時一樣的不緊不慢，似乎這一切除去一點兒不太明顯的黑眼圈，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影響。

陳思遠溫和的笑著答道：“恩，紙質的都在這裏了。”

“哈？”

“另外一部分的會議記錄我們都是電子版的，這裏是服務器地址，你可以在這裏看，除去董事會成員可以遠程登錄到服務器上看以外，任何人都不能在公司外部登錄。不過即使是董事會成員也不能下載、不能通過非公司的計算機登錄。而且你每次登錄系統都會有統計數據，同時公司有全方位監控。所以你看，我們的記錄安全性是很高的。”陳思遠現在才露出一點兒憂色，說道，“所以我真的難以想象，我們高層裏面是誰會這樣對公司。”

只能稍微表示了一下遺憾，送走陳思遠。樂曉曉環視了一周自己被安排的這個小會議室，顯然出於某種原因，這個小會議室在一個偏僻的角落，看來未來的一段時間就要在這裏奮戰了。

我都沒顧上好好看看公司大樓長什麽樣子……樂曉曉長嘆了一口氣，不過如果能幫上翟旭的忙。樂曉曉幹勁兒十足的翻開了第一個文件夾，整個人專註進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裏。

一直到門口有人敲門進來，送來一份午餐，樂曉曉才揉著眼睛伸了個懶腰。午餐盒上貼了個便簽紙，樂曉曉看了半天才勉強辨認出來，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“晚上再來接你”。

看來翟旭忙得不輕，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。樂曉曉揉著脖子，切換了網頁登陸了陳思遠之前給的網址，準備一邊兒吃飯改看看電子版的回憶記錄換換腦子。天知道，就算這記錄的人字寫得真的不錯，看了整整一上午也審美疲勞了……

恩……等等？

樂曉曉楞了一下放下筷子，隨手拿起手邊的一個文件夾，飛快的翻了兩下，又換了另一本。從不同項目裏又抽了好幾本之後，樂曉曉兩手在鍵盤上穿花蝴蝶一樣的飛舞，調出幾份不同的電子版記錄查看著自己在意的信息。

臉上露出一絲笑容，樂曉曉拿起電話播下陳思遠的專線：“陳大哥，我想見一個人聊聊，請問能幫我安排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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